去年末，杭钢燃烧了50多年的最后一座高炉“熄火”，位于浙江省杭州市拱墅区的杭钢半山生产基地全线关停，而曾被视作杭州城北一大标志的热电厂高烟囱也已谢幕……“十二五”期间，拱墅区关停528家工业企业，腾出空间发展信息经济、中高端服务业。在此期间，全区综合能耗累计下降42%，第三产业占GDP比重提升了15.63个百分点。

　　今年初，拱墅区宣布，实现燃煤量“归零”，工业废水、生活污水直排“归零”，腾笼换鸟的动力正进一步显现。

　　老城区转战新经济

　　位于京杭大运河最南端的拱墅区是传统的城郊老工业区，聚集着杭钢、杭锅、半山电厂等“大块头”工业企业。杭州主城区2/3的燃煤量用在这里，近七成的废气排放和扬尘污染来自于此。产业“笨重”、环境脏乱，一度成了人们对拱墅区的印象。

　　近几年，拱墅区的高能耗、高排放企业相继关停转迁，新华集团、保灵药业等大企业均完成了用清洁能源替代燃煤的无燃煤改造。像半山电厂的两台燃煤发电机组，以往一年要“吃”掉69.18万吨煤炭，到去年底已全部改用天然气发电。据环保部门统计，光是杭钢集团半山基地关停转型，除了空出4000多亩土地，每年还减少了7000吨二氧化硫、3400吨氮氧化物、3000吨烟尘的排放量。

　　腾换挪移出的土地和空间，新“装”点什么？拱墅区瞄准了“智慧经济”“绿色经济”等新经济形态。

　　创新型金融机构扎堆落户拱墅区，集聚效应已经显现。金融业龙头企业金诚集团在拱墅区设立城市化发展中心，开通国内首个PPP项目交易平台，汇聚信息流、资金流、人才流，共同“做大”政府和社会资本共担风险、分享收益的PPP项目。

　　拱墅区发改局局长吴伟说，从去年以来，金融产业在全区产业中一直成长最快，产业集聚度、产出贡献度都在提升。省级“特色小镇”运河财富小镇围绕私募、小微金融等业态，打造金融产业链，依托金融创新型交易平台，撬动区域产业创新发展，预计到2017年可实现年产值50亿元、税收8亿元。

　　近几年，拱墅区以信息、金融产业为主的中高端产业比重不断增加，第三产业比重从2010年的58.39%提升到2015年的75.99%，增速领跑全市。今年一季度，拱墅区完成地区生产总值104.42亿元，同比增11.8%，其中服务业增加值78.14亿元，同比增14.9%。

　　旧厂房变身创业园

　　巨大的黑色管道、斑驳厚重的铁门、点点锈迹的机器，透出历史沧桑；敞开式的设计公司、摄影工作室，电脑工作台边上就是裸露的工厂仪表盘，室内一角原样保留着大型的钢平台、排气管。位于拱墅区杭印路49号的LOFT49文创园，处处带着工业遗产传承的符号特征。

　　当年杭州蓝孔雀化纤公司锦纶分厂的废弃旧厂房，被几位设计师相中，保留厂房外观和基本格局，借鉴欧美经验重新设计包装。2002年，这里成为浙江省首个盘活工业遗存打造的文创产业基地。

　　“我们不是搞纯艺术的，也不是单纯办厂的，开的是‘创意工厂’，和这里的环境非常匹配。”LOFT49的发起者之一、品库公司CEO杜雨波说，当初看中老厂房空间开阔，层高足可以隔层利用，租金只是甲级写字楼的1/3。“这里不拘束、有设计感的空间，更能给创意工作灵感，不同公司之间也更能交流碰撞出成果。”

　　LOFT49这个样板，让拱墅区看到老旧厂房变身创意创业园的潜力。“老旧厂房嫁接朝阳产业”，创业创新的力量在这些改造后的老旧厂房中生长。

　　杭州安存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就在一个脱胎于旧厂房的园区内。公司创始人徐敏说，附近连片的旧厂房，原先是印刷、服装、电子等18家劳动密集型企业，现在则变为留学生创业园、科技孵化园和拱墅区国家高新技术创业服务中心，见证了全球首个语音电子数据证据保全系统在安存网络诞生。

　　这些脱胎于老旧厂房的文创园、创业园，也是拱墅区招商引资的特色牌。目前已入驻500多家设计服务、现代传媒、信息服务、影视制作、动漫游戏等行业的上规模企业，近5年来主营业务收入年均保持20%以上增幅。

　　古运河长出新风景

　　拱墅区有105公里河道，大多流向京杭大运河。原先，越是靠近工厂区，河水越黑，运河成了污水汇集的“锅底”。像后横港河，附近居民捂着鼻子叫它“黑臭河”：河水泛绿发黑，年年暴发蓝藻，水质一直是劣五类。

　　近几年，通过封堵排污口、引入水生生物链等办法，后横港河逐步恢复自净功能。眼下，漫步后横港河边，“水下森林”清晰可见。

　　旧问题处理了，新污染就要坚决拒之门外。到去年底，拱墅区率先实现工业废水、生活污水“零直排”，通过截污纳管、封堵排污口、污水处理这些措施，越来越多像后横港这样的河道重现水清见底、水草繁茂的模样。运河拱墅段也甩掉常态水质劣五类的“帽子”，出境断面水质主要指标优于入境断面。

　　而水里的生态环境最终能不能实现长效治理，更与岸上的产业转型、结构调整密切相关。

　　原来靠工业“撑”起的产业结构，现在服务业占了大头，腾笼换鸟后的产业形态，给拱墅区带来水清、天蓝、空气好的“绿色福利”。监测数据显示，去年1—12月，该区环境空气优良率达59.4%，同比上升8.2个百分点；PM2.5平均浓度63.7微克/立方米，同比下降11.0%。拱墅区北面的半山国家森林公园，森林覆盖率超过90%。

　　拱墅区区委书记许明说，在以往的产业结构条件下，河道主要是农灌河、排污河、运输河，今后要朝生态河、人文河、景观河的方向打造，让“河道景观化，全域景区化”。

　　腾笼换鸟换出的都市新城区，也拉高了老百姓的幸福指数。以往老杭州人眼里的拱墅区，常和工业企业联在一起，说是主城区，更像城郊结合部，人居环境不理想，千年古运河更是不堪污染重负。如今的拱墅区，运河沿岸生长着新的产业，城市功能不断完善，文化软实力在提升，居民的各种生活配套也大为改观。从小生活在运河边的居民柴选法连连感慨：“熟悉的地方，新鲜的风景，都快认不出来了。”（原标题：杭州拱墅 老厂房嫁接新产业（样本） 记者：江南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