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需”阻击投资客: 一场无望的斗争
在杭州地产茨威格在总结法国“断头皇后”玛丽•安托瓦奈特的一生时说:她的悲剧在于把人生看作是一场游戏,而不是一场斗争。这句话,在又一次在楼市行差踏错的“刚需”们听来,分外贴切而残酷。是的,如果把买房看作享受杭州版人生的入门资格,那么,它决不是一场游戏,而是“刚需”和温台投资客的殊死斗争。至少在刚刚过去的一个月,这并非夸张。
发展史上,温州投资客提供了楼市冬天的救命稻草,造成了楼市大跃进时期的短缺,并贡献了类似喜剧电影《大电影》的海量房地产段子。一直以来,人们以宽容而略带揶揄的目光打量着这样一群“经济动物”,感叹于他们的惊人胆量,羡慕着他们的丰厚回报,调侃着他们的偶尔失策。现在,这层温情脉脉的面纱,正被急剧减少的杭州主城区可售住宅存量一点点揭去。前几年,温州人投资杭州房产,搏的是未来几年升值赚取差价;而今年春季肇始的楼市狂热,则源于温州人对通胀的恐惧和民间资本出路的匮乏,来势更汹涌,也更加不讲道理。无论是杭州的豪宅、大盘还是孤盘、烂盘,统统扫荡,概莫能外。
那些急着买房结婚的年轻人,为狂热的市场气氛所裹挟,怀着惶恐的心情冲向售楼处,却发现一次又一次被投资客们捷足先登,无房可买。像九洲芳园这样的新开楼盘,温台投资客的比例竟然已经占到70%以上!一个赤裸裸的现实终于摆在面前:“刚需”们魂牵梦系的美丽杭州,不过是温州人运作资本的又一个平台。想拥有一套自己的新房吗?先学会怎么和温州人抢吧。
这是一场近乎无望的斗争。面对有组织、无纪律的汹涌投资客,“刚需”全面落于下风。
论资金,“刚需”们左支右绌,东拼西凑,正为一万两万的首付缺口发愁之时,投资客已携千万乃至上亿资金大肆扫货,所过之处一地鸡毛。
论排队,“刚需”们朝九晚五,营营役役,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,投资客已挑灯夜战数日,雇专职民工若干名,稳稳占据开盘排队榜TOP100。
论砍价水平,“刚需”们阅历生涩,单打独斗,一脸被“销控”的无辜表情,投资客则抱团砍价,和开发商斗智斗勇,有下沙楼盘甚至扬言“宁可得罪杭州人,不可得罪温州人”。
这样的竞争关系很伤感情,也很宿命。美国人托马斯•弗里德曼在《世界是平的》里写道,现在美国父母教育孩子,总是说:“孩子,去做你的作业,别忘了中国人或印度人正对你的工作岗位虎视眈眈。”无论中国孩子、美国孩子或印度孩子,尽都天真、无邪,各自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学习知识;但在一个平坦的世界里,他们早已被设定好“抢掠者”与“被抢掠者”的角色关系。也许,某个杭州的企业管理者也会这样鼓励新员工:年轻人,加把劲啊!别忘了温州人正在买光你将来娶老婆的新房子。
我们无法苛责那些按照市场法则办事的温州投资客,更何况,用购房入户政策和异地产品推介会向温州人频送秋波的,正是我们的政府和开发商。但是,当杭州的楼市逐渐陷入暴冷暴热的怪圈时,当基本的民生用品正在变成一种紧缺物资时,我们是否应该重新审视蕴含其间的危险关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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